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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耶鲁法学院   硕士、博士
  原香港大学法学院 博导
  海派律师事务所   合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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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术探讨 学术如同人生,以批判和挑战的精神,不断更新自我;学术,是有良知的知识分子,以批判的眼光看社会,以悲悯的心怀看世界;学术, 是以平实的心态与各阶层的人交流,无论身居要职或一介草民。
 
  关于学术
 
  一. 如何表达命题
 

 

我曾经在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中外法学》的上发表过一篇论文(见2000年第1 期)。题目为《法学博士的"骨髓"和"皮囊"》。原来以为这会是一篇很有争议的文章,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向我提出异议。

在这篇文章中我主要谈到怎样做法学博士论文,及一些基本的概念,如什么叫学术,什么叫命题,为什么要做注解及如何做注解。但这篇论文里一个不足的地方,是我没有谈到如何表达命题。对于如何命题这个问题,说简单也很简单,通常在论文题目中就可以看出是否有命题,也许就是一句话也可能是个问号。

例如,我的一篇英文文章"A Vulnerable Justice: Finality of Civil Judgment in China", 题目的前一段本身就是一个命题。但在文章的引言部分我又对其进行了细化:"The analysis this author offers in this Article demonstrates that, contrary to the popular conception in Mainland China or to the view made from a Western perspective, an extreme conclusion either way on the issue of finality is superficial."

又例如,我的另一本英文著作"Judicial Interpretation in China",大约有三百页,而在这三百页里面所有或叫主要内容只讲了一个命题,"By examining the Gazette, this book aims to demonstrate that the Chinese Supreme People's Court is an aggressive handmaiden to the policy of the Chinese Communist Party."说的是中国的司法解释就像一个"aggressive handmaiden",为什么这么说呢? 通常handmaiden是不会 aggressive的,而是很温顺很听话的。是什么使中国的司法解释变的很aggressive 呢?我用了近三百页的篇幅只论证了这一个命题

而我国的不少论文几十页甚至几百页都没有明确的观点(命题)。

   
  二. 说说注解
   
 

美国有本书俗称:《 The Bluebook —— A Uniform System of Citation 》专门是说如何写注释的,我曾经为了写我的博士论文用了半年的时间学习这本书,从此我也了解到美国人对做学问是当作科学研究来做的。

为什么目前有那么多学术腐败的揭露和报道,从根本上来说是因为我们的很多学者根本没有自己的学术观点。既然没有什么学术观点,也就不好意思认真的做注解了。如此以来,做学术时,抄抄剪剪也就再所难免,学术腐败也就出来了。

   
  三. 文章推介
   
 
20 年前中国法学名家耶鲁大学首次访问讲学追记
                                             ——贺马克昌教授 80 华诞
   
黄正东 ( 耶鲁大学法学博士,律师 )
 

不久前我回到了母校,和法学院 82 级研究生同学聚会。老同学阔别多年后相见,分外亲切,谈天说地,畅诉友情。在 陈晓枫 教授张罗的晚宴上,我见到了老院长 马克昌 先生和我的导师 何华辉 先生的夫人 赵宗荃 老师。尊敬的 马老 先生虽已年届 八十,但身体很好,神采奕奕,说话中气十足。我坐在 马 先生的旁边,和他聊起了二十年前他和 何华辉 教授应美国方面邀请赴著名的耶鲁大学法学院讲学的几十个日日夜夜。 马 先生记忆力惊人,对二十年前的这段往事点点滴滴都没有忘却。我提到他 和何 先生在美国讲学访问达一个月, 马 先生立即纠正说:“我们从十月十二日至十一月三十日总共在美国访问了四十九天。”

一九八五年秋,曾令良和我作为武汉大学法学院的青年教师,通过教育部和美国共同主持的中美法学交流计划被选拔到美国留学。曾令良和我同机抵达美国纽约后,他去了密执安大学,我和北京大学的王晨光同乘一辆火车分别去了耶鲁大学和哈佛大学。到耶鲁大学不久,就得知 马克昌 教授和 何华辉 教授将赴美国讲学。这是新中国成立后美国首次邀请中国著名法学家赴全美排名第一的耶鲁大学法学院访问讲学。美方非常重视两位教授的来访,将 马 先生 和何 先生安排住在耶鲁法学院的贵宾客房,并由法学院的俩位顶级学者约瑟夫 . 哥尔斯 丁 教授和欧文 . 费斯 教授负责安排俩位中 国 教授的讲学及学术交流活动。哥尔斯 丁 教授是美国著名的刑法学家, 费斯 教授是著名的宪法学家。

耶鲁大学 庄严肃穆的 大理石建筑坐落在华尔街上。纽黑文市的华尔街是一条幽静的小街。 马 先生 和何 先生的贵宾客房位于法学院里一座精美的花园旁边。我帮助将 马克昌 先生和 何华辉 先生的住处安排妥当后,就带他们到校园各处走走。耶鲁大学位于美国东部康涅迪克州纽黑文市,成立于 1701 年,是继哈佛大学之后美国第二最古老的大学。大学城里几十栋古色古香的建筑物给人神圣、庄重的感觉。古典宏伟的哥特式建筑和乔治王朝式的建筑与现代的建筑交相辉映,整个校园显得庄重,宁静,充满浓厚的人文学术气息。耶鲁大学培养出无数精英,如美国总统布什及现在仍在世的前总统老布什,前总统比尔 . 克林顿,前总统亨利 . 福特,著名作家辛克莱 . 刘易斯,著名影星朱莉 . 福斯特。中国早年赴西方的留学生如容闳,詹天佑,马寅初等都曾留学耶鲁。耶鲁法学院连续二十多年在各种排行榜中夺得 “ 全美最佳法学院 ” 的桂冠 . 。耶鲁法学院是美国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兴起的所谓的“法律现实主义运动”的主要发起者。 现实主义法律运动猛烈地批判了美国的传统法学思想,提出了从注重“书本法律”转向“现实法律”的崭新的法学思维模式。 该运动主张把法律看作是改变社会的重要力量,而不把法律看作为死板的条文和规定。因此,该运动主张在法学教育上让学生从哲学,历史,政治,经济等多个角度去认识法律的真实运作,进而研究如何通过法律去改革政治体系或社会结构。 现实主义法律运动与僵硬的法律形式主义教学方法完全脱钩,彻底地改变了美国的法学教育模式。 美国许多法学研究领域的最知名学者,都出自耶鲁法学院。

耶鲁大学法学院为 马 先生 和何 先生安排了几次学术讲座。我和法学院一个会讲中文的美国学生为他们作翻译。 马 先生的第一场讲座是关于中国法制的建设以及对“四人帮”的审判。法学院的教授和学生来了不少人。 马 先生穿着得体的西装,打着领带,略带花白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他滔滔不绝地向听众讲述了中国法制建设的艰辛里程及改革开放后法治的复兴。在场的教授和学生门聚精会神地聆听来自遥远东方的著名法学家的讲课,认真地做笔记。他们特别对中国审判林彪,江青集团的案件感兴趣。 马 先生曾经担任过林彪集团成员吴法宪的辩护律师。 马 先生通过中国审理林江一案,向在座的美国朋友介绍了中国建立和完善法律制度,依法治国的决心和种种举措。哥尔斯 丁 教授对 马 先生所介绍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政策深感困惑,他说美国宪法保障公民在面临刑事起诉时有权保持沉默,不作自罪的陈述。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抗拒要从严?什么叫抗拒?” 马 先生解释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政策在中国特定的历史条件下在相当长的时期里对打击刑事犯罪起到过很重要的作用。随着中国法制的日益完善和进步,此类政策将逐渐被“无罪推定”、“沉默权”等现代法制观念所取代。 马 先生对处于重建阶段的中国刑法制度的精彩阐述及分析,赢得了在座耶鲁法学院学生的热烈掌声。

在美国,宪法学是门内容极其丰富、争议绵绵,引人入胜的法律学科。涉及宪法的许多问题,如妇女平权、堕胎、种族歧视、言论自由的界限等等,经常引发法学界乃至及全社会的大辩论。来自中国的著名宪法学教授何华辉先生第一次登上耶鲁法学院的讲坛,吸引了很多教授 , 学生参加 , 教师里座无虚席。 费斯教授热情地向听众介绍了何先生的阅历。 何先生身着藏青色西服 , 精神抖擞 , 认真地阐述了中国近代宪政的历史 , 尤其是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在不同时期颁行的 54 宪法, 75 宪法, 78 宪法及 82 宪法 的深刻的历史背景及四部宪法的异同。何先生指出,美国是个只有 200 多年历史的国家,却拥有一部世界上最古老的成文宪法。中国拥有 5 , 000 年辉煌灿烂的文明史,宪政制度的历史却很短,而宪法却颁布多部,每部宪法的实施期限相对都很短暂。中国如要长治久安,必须要逐步建立完善宪政体制 , 维护宪法的稳定性和权威性。何先生的讲演赢得座师生的高度赞扬。费斯教授从何先生的演讲中获得灵感,写了篇题为“两种宪法”的文章,对美国和中国的宪法进行了比较分析。该文章被刊登在耶鲁国际法刊物上,我将此文翻译成中文,被“中国知识分子”杂志所登载。

马先生和何先生在耶鲁法学院的几次演讲,都很成功。两位先生历经坎坷的人生,曾被错误地打成右派,长时期被剥夺上讲台的权利。但马先生和何先生在逆境中坚韧不拔,从不放弃在中国建立法治社会的理想。两位先生渊博的法学知识,谦逊礼让的东方大师风范,言语中自然流露出的对祖国深沉的爱戴,赢得了美国顶级法学院的师生们的敬重。费斯教授、戈尔斯丁教授经常和马先生、何先生见面,在校园散步,亲切交谈,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其他教授和学生见到两位先生,都热情地挥手致意。法学院的一些华人学生和对中国感兴趣的美国学生有时找马先生、何先生请教中国法律方面的一些问题,两位先生都热情接待,不厌其烦地认真解答。

耶鲁法学院给予马先生、何先生很高的礼遇,院长凯乐布热西是美国著名的民事侵权法律专家,他在法学院举行了专门仪式欢迎两位中国教授,还邀请两位教授、我和一个华人学生去他家做客,凯乐布热西院长的家是纽黑文市郊的一个农庄,有很大一片土地,他和他的夫人引导马先生一行参观了他的风景秀丽的农庄。费斯教授和戈尔斯丁教授也先后邀请了何先生、马先生到他们家做客,盛情款待,费斯教授还陪同马先生、何先生参观耶鲁大学著名景点,听耶鲁大学交响乐团的音乐会。耶鲁大学的文化气息极为浓厚。学校几个著名的博物馆及剧场、画廊收藏有不少毕加索及凡高的作品。费斯教授陪同两位中国同行参观了著名的耶鲁大学图书馆。从外观看,图书馆哥特式风格的建筑像一座教堂,图书馆藏书量非常丰富,是继国家图书馆和哈佛大学图书馆之后的美国第三大图书馆。耶鲁法学院图书馆也是美国法学院图书馆中藏书量最大的。

为了使中国法学专家对美国的司法制度和法学教学体系有深入的了解,美方邀请 马 先生、 何 先生参观了联邦法院、联邦监狱及政府机构,邀请两位先生听耶 鲁 教授的课,组织学术研讨会,通过近距离观察, 马 先生、 何 先生对西方法学教育及司法制度进行分析比较研究。记得有一次,我陪同 马 先生、 何 先生参观了一家联邦监狱。监狱长是一个个头很高,彬彬有礼的白人。他向两位中国学者介绍了监狱的情况,该监狱位于一处开阔地带,关押了上千犯人,监狱长亲自陪同 马 先生、 何 先生参观了监狱。美国每年为监狱的建设和管理耗费大量的金钱,分摊在每个犯人头上高达五万多美元。 马 先生一行参观了该联邦监狱的足球场、教堂、图书馆,语言语音教室及工作场所。在监狱的法律图书室里,我们看到几个服刑人员正在阅读法律书籍。监狱长向在场的服刑人员介绍了 马 先生 和何 先生。一个西班牙裔的服刑人员听说两位先生是中国法学家时,用手指着监狱长大声嚷道:“我看了一本介绍中国监狱的书,你们重视对犯人的心灵教育。不像他们,根本就不管我们。”我听了以后差点笑出声来。

耶鲁法学院安排马先生、何先生每天在学校餐厅就餐。吃了几十年的米饭,刚一接触西餐,两位先生不太适应。但他们尊重东道主,生活安排上从不向学校提任何要求。有一次,马先生对我说,真想喝点稀粥,吃点咸菜呀,我想方设法弄了口小锅和一袋米,熬了一小锅粥分给两位先生,让两位先生略解乡愁。纽黑文市是美国比萨饼的起源地,每天有不少人从邻近的纽约或波士顿等城市开几个小时的车到纽黑文品尝比萨饼。我带马先生、何先生去法学院附近的比萨饼店,他们品尝后觉得不错。回想我的师弟刘南平博士两年后刚到耶鲁时,我也请他去吃比萨饼,南平竟将比萨饼的精华部分全部清除干净,只吃剩下来的面饼,还说这才像中国的烧饼,让我哭笑不得。相比之下,年届六旬的马先生、何先生的饮食适应能力更强一些。

马克昌教授、何华辉教授在耶鲁法学院为期一个多月的访问讲学给美国同行们留下了美好的印象。费斯教授多次对我提到说,两位中国学者学识渊博,品德高尚,展现了儒家知识分子的风骨。马先生、何先生对耶鲁法学院的成功访问,为日后耶鲁法学院和武大法学院的交流奠定了牢固的基础。马先生、何先生回国不久,费斯教授和戈尔斯丁教授应邀对武汉大学进行了学术访问,受到了马先生、何先生及法学院师生的热情欢迎和接待。

马先生、何先生在耶鲁大学访问讲学的几十天里,我与他们朝夕相处。我每天上完课就到他们那儿去,看看他们有什么需要办的事,经常陪他们在美丽的校园散步。马先生、何先生鼓励我认真研习,争取拿到耶鲁大学的博士学位。可以告慰先生们的是,从八十年代开始,武大人的名字不断地出现在耶鲁大学法学院毕业生的名册上:黄正东(博士、硕士),万鄂湘(硕士),刘南平(博士、硕士),马京生(硕士) ……. 。

马先生当年担任武汉大学法律系主任,与外国许多知名法学院建立了良好关系。马先生和何先生离开耶鲁大学后,又应邀到纽约市的哥伦比亚大学,华盛顿特区的乔治城大学,加州伯克力大学,圣 . 路易斯华盛顿大学,密里苏达大学,加拿大的渥太华大学进行了访问。马先生在圣 . 路易斯华盛顿大学及加拿大的渥太华大学作了精彩的学术演讲。

二十年过去了,当年成功实现武大法学院和耶鲁法学院首次学术交流的四位中美法学大师中,何华辉教授和戈尔斯丁教授已先后辞世。马克昌先生不顾高龄,仍在为中国法学教育和法制建设辛勤工作。费斯教授还在耶鲁法学院著书立说,教书育人。他们当年播下的中美学者友好往来的种子,现已开花结果,春色满园。适逢尊敬的马老八十华诞,本人用心写下上述文字以作纪念。

( 此文原载于中国华东政法大学的“法学”季刊上,已被选入中国 2005 年“中国当代思想宝库”一书。该书由人民日报出版社出版 )

 
201同学者王绍光教授在家中品茶论道,背景为榻榻米。
 
202回到母校武汉大学,拜见了黄进副校长。在他的办公桌前坐一坐,过一把校长瘾。
 
203在这个校园内, 度过了三年的研究生生活。现在回去看看, 校园内已经面目全非,只有这块校匾依然如初, 亲切近人。
 
204在意大利游学时的留影。 这可不是在什么大学讲堂,而是在一家意大利餐厅。这里的意大利面,是我在所有地区品尝到的世界上最美味的啦。 真可谓:"没齿不忘"啊。
 
205陈修诚先生——武汉《长江日报》前副总编。他对我们网站的文字进行了润色。在此,对陈先生表示我诚挚的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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